第54章 晉江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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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晉江獨家發表
嚴淩被這個人拉著往前走, 在對方捧上來的那一瞬間，他其實就已經感知到了對方是誰。
只是心裏略微有點奇怪的，畢竟他還以為她會在外面等著她們。
“真是危險, 還好那女人腦子應該沒我聰明，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成功。”嚴歡歡相當誇張地嘆了一口氣, 以此表明她這次潛伏進來當真是犧牲重大。
嚴淩沒理會她的長籲短嘆, 偏頭能看到柳瀟瀟已經乘風離開了，看來她今天也不會去看蘇凝玉比武的情況。
“外面發生什麽了，讓她這麽急躁？”
嚴歡歡端正了神色, 她是易了容的, 現在乍一看就是個灰撲撲的小女生。
“確實，最近問心宗附近有不少魔族和魔修，而且除此以外的其他地方, 他們也開始動蕩了起來，亂得很。”
嚴淩微微思索：“是魔尊吩咐他們的, 他控制魔淵這麽些年一直不允許任何人跨過那道界限，如今卻完全放開來了。”
嚴歡歡點點頭, 她跟嚴淩他們分開後，本來是想隨便窩在一個地方等天下太平的, 結果沒多久就發現魔淵內部好像亂起來了。
“我聽有人說, 魔尊講最重要的時機已經到了, 誰要有那個能力那就盡情去做，誰都可以成為新的魔尊。”
嚴淩嗤笑一聲：“怪不得柳瀟瀟會忙成這樣。”
嚴歡歡洩氣地低下頭：“你也知道我修為很一般，稀裏糊塗被選中後也不敢做些什麽，現在這種情況, 我當然只能過來問問你咯。”
他們兩個兄妹情談不上有多麽深厚，但總歸彼此間有那麽一丁點信任, 並不需要太過戒備。
“既然魔尊都說了人人皆可成為新的魔尊，那我自然不能辜負了他的好意，等問心宗的事情處理完，就回去見見他。”
嚴歡歡眨眨眼睛，手指著她自己：“那我怎麽辦？”
嚴淩莫名其妙：“該怎麽辦怎麽辦，你都兩三百歲了，難道還要我教你嗎？”
這麽一反問完，嚴淩就相當自然地從這個小角落裏走出來了，蘇凝玉肯定是要進前五十的，他得找找看對方正在哪兒。
嚴歡歡憤懣的跺跺腳，接著就優哉游哉地伸了個懶腰。
反正話她已經帶到了，嚴淩也是自己決定了要回去的，那接下來發生什麽可就都不關她的事了。
雖然魔族普遍都挺壞的，可嚴歡歡自認還是有良心的，雖然就一點點。
蘇凝玉在靠裏面的位置，他那一圈附近都沒有人，誰都不想跟他對上。
只能說能當上逍遙真人親傳弟子的就沒有弱的，開始還有幾個自傲的想試一試蘇凝玉的水平，結果沒幾下就被收拾得只能不甘離場。
蘇凝玉既覺得累，又覺得輕松，那感覺當真是玄妙極了。
先前他跟嚴淩對練的時候，因為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不會是嚴淩的對手，所以最開始就沒有想過自己能贏。
但和這群問心宗的弟子比拼卻不一樣，蘇凝玉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他所擁有的力量。
而且他有系統幫忙掃描，這些人的境界可都跟他差不太多，所以他一眼就能把想逃跑的人給揪出來。
所以當嚴淩找過來時就看到蘇凝玉嘴上高喊著別跑，然後扯著一個人就要往旁邊的擂臺上走。
“比武怎麽可以臨陣脫逃，來來來，我們正大光明地看看誰更厲害。”蘇凝玉自信滿滿地說道。
陽光灑落在蘇凝玉的身上，那一層淡淡的金邊如夢似幻，轉瞬間就讓嚴淩回想起了最初見到蘇凝玉的那個上午。
想一想最開始，他好像就是這麽囂張的。
怎麽不知不覺，就忽然變了模樣。
嚴淩忍不住地笑出聲。
於是蘇凝玉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他一轉過頭，就看見嚴淩站在不遠處。
偽裝其實並沒有解除，可蘇凝玉能看見嚴淩渾身散發出的那盈盈的光輝，幾乎一下子就暴露了。
偏偏嚴淩也可能是故意的，發現蘇凝玉正盯著他看後，竟然舉起雙手投降道：“啊，我已經輸了，只是還留在這裏觀摩下各位師兄們的比武。”
蘇凝玉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展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總感覺面頰似乎紅了。
不過算了，現在確實是辦正事要緊，正好他現在手感好得不行，必須多解決一些弟子來展現下他最近的刻苦。
誰讓嚴淩昨天好像沒能來得及過來，蘇凝玉必須把落下來的表演給補上。
失敗的人大多都離開了，因而這次擂臺下真就只有嚴淩一個人在看。
蘇凝玉用起劍來更加自如了，他甚至可以在揮劍的縫隙當中使用一點法咒，來給敵人一些“意外驚喜”。
他還有不少可以成長的空間，能夠變得越來越好。
這一天在柳瀟瀟回來時成功決出了能進第三天的一批人，最終數量一共也只有三十多個。
蘇凝玉摧毀的玉佩數量最多，毫不誇張地是榮登榜首。
柳瀟瀟很高興，並提議說想要跟蘇凝玉一起出去散散步，放松下心情。
盡管蘇凝玉真心不明白為什麽非要挑選這麽個時候，他還想要為明天的比武保留些精力好好休整一番的。
但柳瀟瀟都這麽說了，出於各種考量，他也不能拒絕。
而真的跟柳瀟瀟並肩向前走時，蘇凝玉也是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想法了，嚴淩早在他身上設了保護用的法陣，而現在那東西正發著燙。
柳瀟瀟竟然又在使用禁咒，想要他趕快傾心於她了。
“其實我也不想要在這種時候幹擾到你的修行，但我現在確實有一些事想要跟你說。”柳瀟瀟的聲音其實很好聽，可她小動作一個接著一個，蘇凝玉實在不敢放心。
他盡可能溫柔地笑了下：“沒有，師姐這說的什麽，我本來就是托了師姐的福才能拜入師尊門下，這兩天的比武能贏也都是因為這些天師尊的教誨，所以你有事我能幫忙，那我當然是在所不辭。”
這麽一長串話下來，柳瀟瀟輕輕地點了下頭，接著她閉了下眼，仿佛她也在為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而猶豫。
“這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重要到我們所有人都不過是為了達成這件事的小小棋子。”柳瀟瀟轉過身，和蘇凝玉面對面，她擡起頭，目不轉睛地看過來，“所以為了我們自己，為了問心宗，為了世界，我們都要實現它。”
蘇凝玉的耳朵嗡嗡的。
他記得容寧也說過差不多的話語——守護命運，守護大家，守護這個世界。
喉結滾動，他吞咽下口水，連帶著還有層層翻湧上來的不安與慌亂。
這是分外重要的事，如果他今天能從柳瀟瀟這裏弄清楚，那是不是就能明白為什麽她們總想要傷害嚴淩了？
這樣的聯想讓蘇凝玉擁有了更多的勇氣，他的笑容變得真切了幾分：“柳師姐，你所說的到底是什麽事，我怎麽樣才能幫到你呢？”
柳瀟瀟面色哀愁，接著她擡頭看向遙遠的天空，開始講述她的那段過往。
而嚴淩從蘇凝玉口中知道這段事，則是在整整十天之後。
他沒能去看第三天的比武，因為魔尊放出來的魔族和魔修實在是太猖狂，直接都打到了問心宗附近了。
既然他們這些內門弟子都輸了，那也沒必要繼續待在宗門裏，不如出去幫幫忙。
嚴淩就幹脆趁此機會，跟他還在魔淵的下屬見了一面。
事情大抵都像嚴歡歡所說的那樣，往日裏“默默無聞”什麽事都不幹的魔尊突然間就暴起了一般。
與其說是那些人迫不及待地作惡，不如說魔尊已經下了死命令，凡是不這麽做的人，都會被魔尊毫不客氣地殺死。
就連下屬自己目前也處於一個東奔西逃的狀態，混在那些犯事的魔族裏面。
嚴淩摸清楚後，感覺這一切可真是愈來愈像過去的重演。
魔尊在等待一個新的“魔尊”，而這個候選人顯而易見。
蘇凝玉給他帶來的故事則完美佐證了這點。
“柳瀟瀟講，神明創造了三界後就直接消失了，但他還沒有為這三界創造聯通的橋梁，因而這世上的靈氣、魔氣才會堵塞無法循環。”
蘇凝玉清晰地記得，柳瀟瀟看過來的眼神堅定，臉上還帶著誠懇的期盼。
“但你是不一樣的，蘇凝玉，你擁有著連通三界的能力，因為你正是因此才能來到這裏的，所以你可以讓堆積在某個世界的靈氣或者魔氣重新回到它們本應該存在的地方。”
蘇凝玉覆述著柳瀟瀟的話，一字一句都沒有任何偏差。
他伸出手抓住了嚴淩的衣袖，壓低了聲音說道：“而所謂的負罪者，則是有能力承擔那些魔氣的人，但柳瀟瀟說他們本就是一些窮兇極惡之徒，所以才會被天上的仙人賜予這樣的使命。”
當天命之子殺死負罪者，散亂的靈氣和魔氣就能再一次回到正軌，人間便又能迎來繁榮昌盛的一千年。
而倘若不這樣做，那三界將會愈來愈不平衡，最終所有生靈都將走向徹底的消亡。
講到最後時，柳瀟瀟的眼中竟然有淚光閃動：“我當然知道這是赤裸裸的犧牲，可不這樣的話，大家就都沒有明天了。”
“哼，真偉大，可是犧牲的不是她，痛苦的也不是她，守護下來的這個世界卻是她的。”嚴淩說這話時語調都沒有多少波動，平淡得很。
這倒是讓蘇凝玉有那麽一點尷尬，其實當他被柳瀟瀟這麽一頓說時，他心裏面也真的是認真思考了好久。
這當然是個無比真實的世界，在鳴劍派時，蘇凝玉就已經意識到了。
如果他能擁有拯救它的能力，並且真的非他不可的話，那蘇凝玉願意去做這麽個英雄。
可柳瀟瀟又說了那麽一堆關於嚴淩的壞話，這就讓蘇凝玉很不開心了。
或者說，要不是有前半段那些，要不是他當時前面還在喊她“柳師姐”，要不是蘇凝玉明白大局為重，他是要用劍跟柳瀟瀟比劃比劃的。
“好了，你也別太把她的話當回事，人都是不會做錯事了，既然做了，還認認真真做了這麽久，柳瀟瀟就只會做‘對的事’。”嚴淩深處一根手指，直接就是按著他的額頭，把蘇凝玉戳得往後仰。
蘇凝玉沒敢動，直到外面傳來聲響後才趕忙正兒八經地站到一邊。
有人推開門走進來，他左右看看，一下就看見了站在裏面的嚴淩跟蘇凝玉。
“哎呀，蘇師兄您在這做什麽呢，今天柳師姐沒來，我們可都等著您來看管大局呢。”
面對這人的奉承，蘇凝玉也是真的敬謝不敏，他咳嗽兩聲，敷衍道：“這事還是師弟你更清楚章程，就按照你的想法來就行，我相信柳師姐也是信任你的。”
這人聽到這話笑個不停，又說了好些話才走出去，全程都沒多看嚴淩一眼。
等門再關上，蘇凝玉勉強松了口氣。
“倒也不至於這麽慌，現如今整個問心宗也沒幾個人有能力看穿我的偽裝。”嚴淩隨口安慰道。
但蘇凝玉並不覺得安心：“可但凡他們來一個，你都會有很大的危險，特別是現在，據說只要是醒著的有一口氣的，所有問心宗的弟子全部都會回來，很可怕。”
而之所以會這樣，則是因為問心宗開山建派正好有四千年了，為了慶祝這麽個整日子，閉關多年的掌門都從他所在的山洞裏傳出了一道口信。
表示他雖然沒辦法出來，可也推算出了這個甚好的年份，希望問心宗的各位長老能幫忙舉辦一場盛會。
算算看，這四千年來，雖然飛升的人稀稀拉拉，可總歸來講從問心宗走出去的“仙人”是最多的，所以這事當然要幹好了。
萬一他們那些仙人在天上面恰巧看到了同門徒孫辦的慶典，心裏一高興就決定降下福澤呢，這些都是說不好的事情。
正因如此，問心宗上上下下所有人全部都被調動了起來，並且慶典上每一個被算在問心宗內的弟子全都要到場。
並且每個弟子也都要參與節目的演出，這也是為何蘇凝玉跟嚴淩能窩在一起偷懶，因為他們倆是在同一個節目上。
大概就是大合唱，反正蘇凝玉對那首歌的調子不是特別明白，總而言之是混入了靈力，還摻和了特殊的法陣，覆雜地唱出來後完全沒有歌詞，就只有旋律。
“這次大典恐怕非常重要，我覺得柳瀟瀟肯定是會在那時候做些什麽的。”蘇凝玉憂心忡忡地說道。
“沒關系，我們在她之前先下手為強就好了，這兜兜轉轉的你好像都有點忘了我們到底是為何而來的，那個沙漏才是我們的目的。”
蘇凝玉一聽，猜測道：“到時候你是準備趁所有人都在關註大典，悄默默地去把那個沙漏拿走嗎？”
嚴淩搖搖頭：“要真等那時候，那才是真的來不及了。”
排練就得有半個月，為了這事問心宗似乎都要停擺了。
哪怕外面再有什麽魔族魔修鬧事的消息，也傳不進宗門裏面。
蘇凝玉倒是好一些，畢竟柳瀟瀟還是很關心他的修為長進的，只有小半天的時間得去，而剩下來一大半的時間都可以回來修行。
隨著嚴淩定下來的日子愈來愈靠近，蘇凝玉也是愈來愈膽戰心驚。
他一邊想著以嚴淩的能力做什麽肯定都手到擒來，一邊又禁不住聯想起那一支射穿了嚴淩胸膛的箭，糾結得不行。
結果這天蘇凝玉回他房間休息時，就恰巧沒有看路，直接就被地上明晃晃的一個石子給絆倒了，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對於皮糙肉厚的修士來說這一下倒也不算特別疼，就是過分醜陋。
旁邊頓時就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是在做什麽呢，小徒弟，魂不守舍的模樣，到底是碰到什麽煩心事了。”
擡頭一看，竟然是消失了有段時間的周問天。
自從柳瀟瀟回來後，就是她一直盯著蘇凝玉，周問天不知不覺就沒了蹤跡。
“師尊，我沒想什麽。”蘇凝玉趕忙站起來，還啪啪兩下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塵。
周問天只是笑：“沒關系沒關系，就算想什麽也沒關系的。”
蘇凝玉想著先前嚴淩說的話，清楚他的這位便宜師尊也是有段沈痛過往的，心裏就更是忐忑了。
“你要小心，那兒雖然什麽都沒有，但你師姐不是一般人，仙人賞識她，就會讓她有足夠強的能力。”周問天這一番話說得很輕，倘若不是蘇凝玉離得近，這些字句怕不是一點都不會傳進他的耳朵裏。
同時周問天說完這話，便立刻借口說他要去跟長老他們商議事情，腳底抹油飛快跑掉了。
蘇凝玉在原地暗暗思忖了會兒，最終咬咬牙，轉身竟是直接離開了。
嚴淩作為普普通通的內門弟子，則是需要從早到晚都待在那兒練習的，不過他一般就放個傀儡過去，本體依然是在房間裏休息。
他金丹境大圓滿的修為就快要維系不住了，可一旦突破到元嬰，他就必然會遭遇到心魔。
嚴淩倒不是擔心自己無法跨過這道坎，只單純覺得會有風險。
畢竟蘇凝玉對於他來說還是很“誘人”的，嚴淩並不覺得他的心魔擁有和他本人一樣的自控能力。
想著這事，嚴淩的唇角也是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也正是這時，他感覺到蘇凝玉竟然在這時候過來了，雖然後者用上了一些法子來掩蓋氣息，可在嚴淩眼裏卻等於是毫無遮攔。
怎麽會在這時候過來，不是約好了這些天互不幹擾嗎？
嚴淩心裏疑惑，人卻直接瞬移到了外面。
蘇凝玉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實在是不太夠果斷，扭扭捏捏的，生怕別人看不出他有問題。
還好這附近的內門弟子都跑出去排練了，也沒什麽人發現。
而蘇凝玉走得再近一點，嚴淩就伸出手把他拉進了屋裏。
“怎麽了，突然跑過來？”
蘇凝玉焦急的臉上都有一點汗了，說起話來他也是相當慌亂，但還是用的陳述句。
“嚴淩，我覺得我們要不今天晚上就去試一下吧，然後立刻就離開。”
“為什麽？”
蘇凝玉深吸一口氣，將周問天剛才對他所說的話都一股腦講了出來。
嚴淩從頭至尾都很有耐心地聽著，並沒有打斷。
“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他說的話，雖然那實際上也只是我的一種感覺，但我覺得他話裏的意思就是想要我盡快去做。”
蘇凝玉講完後不安地抿了抿唇，手握成拳頭，然後再松開。
嚴淩卻沒怎麽猶豫，畢竟這事在他看來並不算覆雜：“也就是說你提議我們現在就行動，好啊，當然可以。”
這下蘇凝玉反而一下子呆住了，他不安道：“真的可以嗎，就是要不要再考慮下？還有就是……其實我……”
嚴淩兩手一攤：“你不是都已經想好了嗎，那為什麽我還要再覆述一遍你剛才的決定。”
蘇凝玉這下是真的開始緊張了，他感覺到自己手腳都有種焦躁的麻癢感在泛濫：“可我其實是過來詢問你意見的。”
嚴淩反駁道：“你剛才興沖沖的模樣可不是在向我提意見，所以說我明明認同了你的想法，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你為什麽反而不開心了？”
“我沒有不開心，我也不知道……”其實第一瞬間是震驚的，然後似乎也是有喜悅在蔓延，但在那之後更多的則是慌亂。
嚴淩有這麽相信他嗎！
嚴淩居然真的相信他了！
“好了，既然決定了那就得去做，快點收拾下，就可以開始了。”嚴淩伸手搭在蘇凝玉的肩膀上，接著半摟半抱地就帶著他往裏面走。
一重重的法陣已經啟動了，可以稍微掩蓋下蘇凝玉的“失蹤”，但時效可不會很持久，因而還是需要他們抓緊時間的。
“嚴淩，我們會成功的，我真的做好準備了。”蘇凝玉被推著走了幾步後，便主動向前邁開了步伐。
嚴淩到後面還得主動加快腳步才不會被蘇凝玉甩下。
他能看到蘇凝玉身上那一道淺淺的光輝，等待了那麽久，蘇凝玉終於找到了屬於他的那點道心。
“不管後來會發生什麽，那個沙漏都應該是屬於你的。”蘇凝玉在推開儲物間的門前回了下頭。
“當然。”於是嚴淩就探過身，靠在蘇凝玉旁邊，幫他打開了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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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淩被這個人拉著往前走, 在對方捧上來的那一瞬間，他其實就已經感知到了對方是誰。
只是心裏略微有點奇怪的，畢竟他還以為她會在外面等著她們。
“真是危險, 還好那女人腦子應該沒我聰明，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成功。”嚴歡歡相當誇張地嘆了一口氣, 以此表明她這次潛伏進來當真是犧牲重大。
嚴淩沒理會她的長籲短嘆, 偏頭能看到柳瀟瀟已經乘風離開了，看來她今天也不會去看蘇凝玉比武的情況。
“外面發生什麽了，讓她這麽急躁？”
嚴歡歡端正了神色, 她是易了容的, 現在乍一看就是個灰撲撲的小女生。
“確實，最近問心宗附近有不少魔族和魔修，而且除此以外的其他地方, 他們也開始動蕩了起來，亂得很。”
嚴淩微微思索：“是魔尊吩咐他們的, 他控制魔淵這麽些年一直不允許任何人跨過那道界限，如今卻完全放開來了。”
嚴歡歡點點頭, 她跟嚴淩他們分開後，本來是想隨便窩在一個地方等天下太平的, 結果沒多久就發現魔淵內部好像亂起來了。
“我聽有人說, 魔尊講最重要的時機已經到了, 誰要有那個能力那就盡情去做，誰都可以成為新的魔尊。”
嚴淩嗤笑一聲：“怪不得柳瀟瀟會忙成這樣。”
嚴歡歡洩氣地低下頭：“你也知道我修為很一般，稀裏糊塗被選中後也不敢做些什麽，現在這種情況, 我當然只能過來問問你咯。”
他們兩個兄妹情談不上有多麽深厚，但總歸彼此間有那麽一丁點信任, 並不需要太過戒備。
“既然魔尊都說了人人皆可成為新的魔尊，那我自然不能辜負了他的好意，等問心宗的事情處理完，就回去見見他。”
嚴歡歡眨眨眼睛，手指著她自己：“那我怎麽辦？”
嚴淩莫名其妙：“該怎麽辦怎麽辦，你都兩三百歲了，難道還要我教你嗎？”
這麽一反問完，嚴淩就相當自然地從這個小角落裏走出來了，蘇凝玉肯定是要進前五十的，他得找找看對方正在哪兒。
嚴歡歡憤懣的跺跺腳，接著就優哉游哉地伸了個懶腰。
反正話她已經帶到了，嚴淩也是自己決定了要回去的，那接下來發生什麽可就都不關她的事了。
雖然魔族普遍都挺壞的，可嚴歡歡自認還是有良心的，雖然就一點點。
蘇凝玉在靠裏面的位置，他那一圈附近都沒有人，誰都不想跟他對上。
只能說能當上逍遙真人親傳弟子的就沒有弱的，開始還有幾個自傲的想試一試蘇凝玉的水平，結果沒幾下就被收拾得只能不甘離場。
蘇凝玉既覺得累，又覺得輕松，那感覺當真是玄妙極了。
先前他跟嚴淩對練的時候，因為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不會是嚴淩的對手，所以最開始就沒有想過自己能贏。
但和這群問心宗的弟子比拼卻不一樣，蘇凝玉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他所擁有的力量。
而且他有系統幫忙掃描，這些人的境界可都跟他差不太多，所以他一眼就能把想逃跑的人給揪出來。
所以當嚴淩找過來時就看到蘇凝玉嘴上高喊著別跑，然後扯著一個人就要往旁邊的擂臺上走。
“比武怎麽可以臨陣脫逃，來來來，我們正大光明地看看誰更厲害。”蘇凝玉自信滿滿地說道。
陽光灑落在蘇凝玉的身上，那一層淡淡的金邊如夢似幻，轉瞬間就讓嚴淩回想起了最初見到蘇凝玉的那個上午。
想一想最開始，他好像就是這麽囂張的。
怎麽不知不覺，就忽然變了模樣。
嚴淩忍不住地笑出聲。
於是蘇凝玉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他一轉過頭，就看見嚴淩站在不遠處。
偽裝其實並沒有解除，可蘇凝玉能看見嚴淩渾身散發出的那盈盈的光輝，幾乎一下子就暴露了。
偏偏嚴淩也可能是故意的，發現蘇凝玉正盯著他看後，竟然舉起雙手投降道：“啊，我已經輸了，只是還留在這裏觀摩下各位師兄們的比武。”
蘇凝玉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展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總感覺面頰似乎紅了。
不過算了，現在確實是辦正事要緊，正好他現在手感好得不行，必須多解決一些弟子來展現下他最近的刻苦。
誰讓嚴淩昨天好像沒能來得及過來，蘇凝玉必須把落下來的表演給補上。
失敗的人大多都離開了，因而這次擂臺下真就只有嚴淩一個人在看。
蘇凝玉用起劍來更加自如了，他甚至可以在揮劍的縫隙當中使用一點法咒，來給敵人一些“意外驚喜”。
他還有不少可以成長的空間，能夠變得越來越好。
這一天在柳瀟瀟回來時成功決出了能進第三天的一批人，最終數量一共也只有三十多個。
蘇凝玉摧毀的玉佩數量最多，毫不誇張地是榮登榜首。
柳瀟瀟很高興，並提議說想要跟蘇凝玉一起出去散散步，放松下心情。
盡管蘇凝玉真心不明白為什麽非要挑選這麽個時候，他還想要為明天的比武保留些精力好好休整一番的。
但柳瀟瀟都這麽說了，出於各種考量，他也不能拒絕。
而真的跟柳瀟瀟並肩向前走時，蘇凝玉也是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想法了，嚴淩早在他身上設了保護用的法陣，而現在那東西正發著燙。
柳瀟瀟竟然又在使用禁咒，想要他趕快傾心於她了。
“其實我也不想要在這種時候幹擾到你的修行，但我現在確實有一些事想要跟你說。”柳瀟瀟的聲音其實很好聽，可她小動作一個接著一個，蘇凝玉實在不敢放心。
他盡可能溫柔地笑了下：“沒有，師姐這說的什麽，我本來就是托了師姐的福才能拜入師尊門下，這兩天的比武能贏也都是因為這些天師尊的教誨，所以你有事我能幫忙，那我當然是在所不辭。”
這麽一長串話下來，柳瀟瀟輕輕地點了下頭，接著她閉了下眼，仿佛她也在為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而猶豫。
“這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重要到我們所有人都不過是為了達成這件事的小小棋子。”柳瀟瀟轉過身，和蘇凝玉面對面，她擡起頭，目不轉睛地看過來，“所以為了我們自己，為了問心宗，為了世界，我們都要實現它。”
蘇凝玉的耳朵嗡嗡的。
他記得容寧也說過差不多的話語——守護命運，守護大家，守護這個世界。
喉結滾動，他吞咽下口水，連帶著還有層層翻湧上來的不安與慌亂。
這是分外重要的事，如果他今天能從柳瀟瀟這裏弄清楚，那是不是就能明白為什麽她們總想要傷害嚴淩了？
這樣的聯想讓蘇凝玉擁有了更多的勇氣，他的笑容變得真切了幾分：“柳師姐，你所說的到底是什麽事，我怎麽樣才能幫到你呢？”
柳瀟瀟面色哀愁，接著她擡頭看向遙遠的天空，開始講述她的那段過往。
而嚴淩從蘇凝玉口中知道這段事，則是在整整十天之後。
他沒能去看第三天的比武，因為魔尊放出來的魔族和魔修實在是太猖狂，直接都打到了問心宗附近了。
既然他們這些內門弟子都輸了，那也沒必要繼續待在宗門裏，不如出去幫幫忙。
嚴淩就幹脆趁此機會，跟他還在魔淵的下屬見了一面。
事情大抵都像嚴歡歡所說的那樣，往日裏“默默無聞”什麽事都不幹的魔尊突然間就暴起了一般。
與其說是那些人迫不及待地作惡，不如說魔尊已經下了死命令，凡是不這麽做的人，都會被魔尊毫不客氣地殺死。
就連下屬自己目前也處於一個東奔西逃的狀態，混在那些犯事的魔族裏面。
嚴淩摸清楚後，感覺這一切可真是愈來愈像過去的重演。
魔尊在等待一個新的“魔尊”，而這個候選人顯而易見。
蘇凝玉給他帶來的故事則完美佐證了這點。
“柳瀟瀟講，神明創造了三界後就直接消失了，但他還沒有為這三界創造聯通的橋梁，因而這世上的靈氣、魔氣才會堵塞無法循環。”
蘇凝玉清晰地記得，柳瀟瀟看過來的眼神堅定，臉上還帶著誠懇的期盼。
“但你是不一樣的，蘇凝玉，你擁有著連通三界的能力，因為你正是因此才能來到這裏的，所以你可以讓堆積在某個世界的靈氣或者魔氣重新回到它們本應該存在的地方。”
蘇凝玉覆述著柳瀟瀟的話，一字一句都沒有任何偏差。
他伸出手抓住了嚴淩的衣袖，壓低了聲音說道：“而所謂的負罪者，則是有能力承擔那些魔氣的人，但柳瀟瀟說他們本就是一些窮兇極惡之徒，所以才會被天上的仙人賜予這樣的使命。”
當天命之子殺死負罪者，散亂的靈氣和魔氣就能再一次回到正軌，人間便又能迎來繁榮昌盛的一千年。
而倘若不這樣做，那三界將會愈來愈不平衡，最終所有生靈都將走向徹底的消亡。
講到最後時，柳瀟瀟的眼中竟然有淚光閃動：“我當然知道這是赤裸裸的犧牲，可不這樣的話，大家就都沒有明天了。”
“哼，真偉大，可是犧牲的不是她，痛苦的也不是她，守護下來的這個世界卻是她的。”嚴淩說這話時語調都沒有多少波動，平淡得很。
這倒是讓蘇凝玉有那麽一點尷尬，其實當他被柳瀟瀟這麽一頓說時，他心裏面也真的是認真思考了好久。
這當然是個無比真實的世界，在鳴劍派時，蘇凝玉就已經意識到了。
如果他能擁有拯救它的能力，並且真的非他不可的話，那蘇凝玉願意去做這麽個英雄。
可柳瀟瀟又說了那麽一堆關於嚴淩的壞話，這就讓蘇凝玉很不開心了。
或者說，要不是有前半段那些，要不是他當時前面還在喊她“柳師姐”，要不是蘇凝玉明白大局為重，他是要用劍跟柳瀟瀟比劃比劃的。
“好了，你也別太把她的話當回事，人都是不會做錯事了，既然做了，還認認真真做了這麽久，柳瀟瀟就只會做‘對的事’。”嚴淩深處一根手指，直接就是按著他的額頭，把蘇凝玉戳得往後仰。
蘇凝玉沒敢動，直到外面傳來聲響後才趕忙正兒八經地站到一邊。
有人推開門走進來，他左右看看，一下就看見了站在裏面的嚴淩跟蘇凝玉。
“哎呀，蘇師兄您在這做什麽呢，今天柳師姐沒來，我們可都等著您來看管大局呢。”
面對這人的奉承，蘇凝玉也是真的敬謝不敏，他咳嗽兩聲，敷衍道：“這事還是師弟你更清楚章程，就按照你的想法來就行，我相信柳師姐也是信任你的。”
這人聽到這話笑個不停，又說了好些話才走出去，全程都沒多看嚴淩一眼。
等門再關上，蘇凝玉勉強松了口氣。
“倒也不至於這麽慌，現如今整個問心宗也沒幾個人有能力看穿我的偽裝。”嚴淩隨口安慰道。
但蘇凝玉並不覺得安心：“可但凡他們來一個，你都會有很大的危險，特別是現在，據說只要是醒著的有一口氣的，所有問心宗的弟子全部都會回來，很可怕。”
而之所以會這樣，則是因為問心宗開山建派正好有四千年了，為了慶祝這麽個整日子，閉關多年的掌門都從他所在的山洞裏傳出了一道口信。
表示他雖然沒辦法出來，可也推算出了這個甚好的年份，希望問心宗的各位長老能幫忙舉辦一場盛會。
算算看，這四千年來，雖然飛升的人稀稀拉拉，可總歸來講從問心宗走出去的“仙人”是最多的，所以這事當然要幹好了。
萬一他們那些仙人在天上面恰巧看到了同門徒孫辦的慶典，心裏一高興就決定降下福澤呢，這些都是說不好的事情。
正因如此，問心宗上上下下所有人全部都被調動了起來，並且慶典上每一個被算在問心宗內的弟子全都要到場。
並且每個弟子也都要參與節目的演出，這也是為何蘇凝玉跟嚴淩能窩在一起偷懶，因為他們倆是在同一個節目上。
大概就是大合唱，反正蘇凝玉對那首歌的調子不是特別明白，總而言之是混入了靈力，還摻和了特殊的法陣，覆雜地唱出來後完全沒有歌詞，就只有旋律。
“這次大典恐怕非常重要，我覺得柳瀟瀟肯定是會在那時候做些什麽的。”蘇凝玉憂心忡忡地說道。
“沒關系，我們在她之前先下手為強就好了，這兜兜轉轉的你好像都有點忘了我們到底是為何而來的，那個沙漏才是我們的目的。”
蘇凝玉一聽，猜測道：“到時候你是準備趁所有人都在關註大典，悄默默地去把那個沙漏拿走嗎？”
嚴淩搖搖頭：“要真等那時候，那才是真的來不及了。”
排練就得有半個月，為了這事問心宗似乎都要停擺了。
哪怕外面再有什麽魔族魔修鬧事的消息，也傳不進宗門裏面。
蘇凝玉倒是好一些，畢竟柳瀟瀟還是很關心他的修為長進的，只有小半天的時間得去，而剩下來一大半的時間都可以回來修行。
隨著嚴淩定下來的日子愈來愈靠近，蘇凝玉也是愈來愈膽戰心驚。
他一邊想著以嚴淩的能力做什麽肯定都手到擒來，一邊又禁不住聯想起那一支射穿了嚴淩胸膛的箭，糾結得不行。
結果這天蘇凝玉回他房間休息時，就恰巧沒有看路，直接就被地上明晃晃的一個石子給絆倒了，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對於皮糙肉厚的修士來說這一下倒也不算特別疼，就是過分醜陋。
旁邊頓時就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是在做什麽呢，小徒弟，魂不守舍的模樣，到底是碰到什麽煩心事了。”
擡頭一看，竟然是消失了有段時間的周問天。
自從柳瀟瀟回來後，就是她一直盯著蘇凝玉，周問天不知不覺就沒了蹤跡。
“師尊，我沒想什麽。”蘇凝玉趕忙站起來，還啪啪兩下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塵。
周問天只是笑：“沒關系沒關系，就算想什麽也沒關系的。”
蘇凝玉想著先前嚴淩說的話，清楚他的這位便宜師尊也是有段沈痛過往的，心裏就更是忐忑了。
“你要小心，那兒雖然什麽都沒有，但你師姐不是一般人，仙人賞識她，就會讓她有足夠強的能力。”周問天這一番話說得很輕，倘若不是蘇凝玉離得近，這些字句怕不是一點都不會傳進他的耳朵裏。
同時周問天說完這話，便立刻借口說他要去跟長老他們商議事情，腳底抹油飛快跑掉了。
蘇凝玉在原地暗暗思忖了會兒，最終咬咬牙，轉身竟是直接離開了。
嚴淩作為普普通通的內門弟子，則是需要從早到晚都待在那兒練習的，不過他一般就放個傀儡過去，本體依然是在房間裏休息。
他金丹境大圓滿的修為就快要維系不住了，可一旦突破到元嬰，他就必然會遭遇到心魔。
嚴淩倒不是擔心自己無法跨過這道坎，只單純覺得會有風險。
畢竟蘇凝玉對於他來說還是很“誘人”的，嚴淩並不覺得他的心魔擁有和他本人一樣的自控能力。
想著這事，嚴淩的唇角也是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也正是這時，他感覺到蘇凝玉竟然在這時候過來了，雖然後者用上了一些法子來掩蓋氣息，可在嚴淩眼裏卻等於是毫無遮攔。
怎麽會在這時候過來，不是約好了這些天互不幹擾嗎？
嚴淩心裏疑惑，人卻直接瞬移到了外面。
蘇凝玉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實在是不太夠果斷，扭扭捏捏的，生怕別人看不出他有問題。
還好這附近的內門弟子都跑出去排練了，也沒什麽人發現。
而蘇凝玉走得再近一點，嚴淩就伸出手把他拉進了屋裏。
“怎麽了，突然跑過來？”
蘇凝玉焦急的臉上都有一點汗了，說起話來他也是相當慌亂，但還是用的陳述句。
“嚴淩，我覺得我們要不今天晚上就去試一下吧，然後立刻就離開。”
“為什麽？”
蘇凝玉深吸一口氣，將周問天剛才對他所說的話都一股腦講了出來。
嚴淩從頭至尾都很有耐心地聽著，並沒有打斷。
“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他說的話，雖然那實際上也只是我的一種感覺，但我覺得他話裏的意思就是想要我盡快去做。”
蘇凝玉講完後不安地抿了抿唇，手握成拳頭，然後再松開。
嚴淩卻沒怎麽猶豫，畢竟這事在他看來並不算覆雜：“也就是說你提議我們現在就行動，好啊，當然可以。”
這下蘇凝玉反而一下子呆住了，他不安道：“真的可以嗎，就是要不要再考慮下？還有就是……其實我……”
嚴淩兩手一攤：“你不是都已經想好了嗎，那為什麽我還要再覆述一遍你剛才的決定。”
蘇凝玉這下是真的開始緊張了，他感覺到自己手腳都有種焦躁的麻癢感在泛濫：“可我其實是過來詢問你意見的。”
嚴淩反駁道：“你剛才興沖沖的模樣可不是在向我提意見，所以說我明明認同了你的想法，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你為什麽反而不開心了？”
“我沒有不開心，我也不知道……”其實第一瞬間是震驚的，然後似乎也是有喜悅在蔓延，但在那之後更多的則是慌亂。
嚴淩有這麽相信他嗎！
嚴淩居然真的相信他了！
“好了，既然決定了那就得去做，快點收拾下，就可以開始了。”嚴淩伸手搭在蘇凝玉的肩膀上，接著半摟半抱地就帶著他往裏面走。
一重重的法陣已經啟動了，可以稍微掩蓋下蘇凝玉的“失蹤”，但時效可不會很持久，因而還是需要他們抓緊時間的。
“嚴淩，我們會成功的，我真的做好準備了。”蘇凝玉被推著走了幾步後，便主動向前邁開了步伐。
嚴淩到後面還得主動加快腳步才不會被蘇凝玉甩下。
他能看到蘇凝玉身上那一道淺淺的光輝，等待了那麽久，蘇凝玉終於找到了屬於他的那點道心。
“不管後來會發生什麽，那個沙漏都應該是屬於你的。”蘇凝玉在推開儲物間的門前回了下頭。
“當然。”於是嚴淩就探過身，靠在蘇凝玉旁邊，幫他打開了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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